闵氏傍晚回來時,臉色便不大好看,正巧遇上從上院走出來的明筝,她更顯有幾分慌亂,勉強打了個招呼,越過明筝急忙忙走進裡間。
梁老太太獨自坐在炕上,支頤正在出神。闵氏揮退屋中侍婢,隻留一個梁老太太最信任的心腹嬷嬷。
“娘,二弟沒在衙門,這會子……人在水兒胡同。”
梁老太太蹙緊眉頭又松開。
她聽懂了。
“是個什麼人?”經由一天消化,她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問出這句。
闵氏答得猶豫,“夫君綁了兩個當時随行伺候的護衛,一個不肯招,另一個招了,說是從西夷人的大官手裡搶回來的人,父親原是西河縣小吏,伯父也在軍中,職銜不高。”
老太太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。
随軍帶着女人,行事再隐蔽,人多眼雜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。梁霄又年輕,未必知道輕重,也許軍中早傳開了。
風平浪靜時倒好,一旦将來有個什麼,這樁事難免要給人翻出來,想添什麼罪名不行?
老太太扣着茶盞的手都在抖,她咬着牙問道:“那孩子……幾個月了?是在西邊時候就有的?”
闵氏歎了聲,道:“三個多月,快四個月了。二弟起初不知情,回來路上才知道,許是怕明筝跟他鬧,一直藏在外頭沒帶回來。”
老太太想起一事,“回京頭一晚,霄兒沒有回家來,是在她那兒?”
闵氏為難地點了點頭,“是……”
梁老太太一翻袖,将掌心握着的茶盞掼了出去。
瓷片碎了一地,闵氏心裡直發慌,上前半跪在老太太膝下,“娘,您别生氣,二弟還年輕,血氣方剛的男兒漢,一路西去身邊沒個伺候的,遇着個可心人兒,一時意動收用了,算不得什麼大錯。頭一晚沒回伯府叫您失望,他想來也不是故意的,畢竟那女人肚子裡懷的是他頭一個子女……是二房頭一個孩子,緊張些也是難免的。”
她見老太太面色有所松動,連忙又道:“再有,我瞧二弟不是那樣不知輕重的人,軍中紀律嚴明,若二弟當真犯的錯狠了,便是再多人替他說話,那嘉遠侯豈會眼裡容沙?二弟在營中,必然是安排妥當沒給抓着錯處,您先别擔心。咱們家多年未曾添喜,終于盼來了,娘,二弟有後了,您安安心心等着再過六七個月,就能抱上金孫,您難道不高興嗎?”
梁老太太冷哼一聲,實則已然心軟。
她闆着臉道:“就算朝廷不追求,将來那孩子落地,如何跟明家交代?庶長子生在前頭,将來就算有了嫡子,也是一輩子擡不起頭。”
這話說得闵氏臉上便有些挂不住了。
當年老侯爺也是沒把持住,容庶長子粱霁生在了梁霄前頭。兩個孩子一前一後落地,聽過去的老人兒說,當年粱老太太可沒少哭鬧,直逼得老侯爺把粱霁生母送去了家廟帶發修行,這事才算是揭過去了。
如今梁老太太待她這個庶媳倒算不錯,願意交代些私密事給她去辦,算是十分信用她。可待粱霁,梁老太太一向不假辭色,連個笑臉都懶得給予。
闵氏擠出個笑,把話題接過去,“明筝年紀漸長,一直沒孩子,心裡必然也失落,若生的是個哥兒,自然另當别論,可若是個姐兒,抱過去養在明筝名下,一來堵住那悠悠衆口,二來對明筝來說也是個寄托,豈不兩全其美?當然,最好是個哥兒,老太太若是不放心,怕二弟房頭不安甯,您大可抱過來親自教導,明筝再不樂意,難道來您這兒給您瞧臉色?明家再是不滿,畢竟明筝有缺在先,萬一再有個三年五載還不生,二弟都多大了?明筝多大了?難道要讓二弟一直膝下空懸?讓咱們梁家沒止境的等下去?哪有這樣的道理?”
她留神打量老太太臉色,見後者越發容色平和,知道她心裡那點因被兒子瞞騙而來的怒氣早消了,“娘,您放心好了,我瞧明筝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。如今咱們什麼都知道了,等二弟回來,您可别再訓他了,他這麼大個人,知道錯的了。咱們還是加緊想想,眼下怎麼安置外頭那個?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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