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城内。五華市的一處街角,開着一間不起眼的醫館,醫館門庭之上,挂着一方普普通通的木字招牌,上面寫着“春來醫館”四個大字。盡管此處看起來樸素無名至極,但前來看診的男女老少卻是絡繹不絕,大門前熙熙攘攘,個個耐心等待着,看完診出來的人們,更是交口稱贊着,足可見此處醫館口碑極好。“玉面菩薩果真名不虛傳,祖母,您的病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。”一名衣衫破舊的男子攙扶着身旁年過古稀的祖母,提着數包草藥,走出醫館的大門。他的祖母亦感慨着,“阿連,這女大夫當真是活菩薩啊,看出咱家眼下困難,連診金和藥費都不收。”男子心懷感激道:“祖母,回頭等您的病好了,咱們定要向人家好好表達謝意。”兩人漸行漸遠——春來醫館到午時方得片刻冷清。内間,日色澹澹、簾缦半卷,草藥香氣彌漫。一名面覆輕紗、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,正以手支頤,歪靠在長椅上午憩,她雙臂抱在身前,臂下壓着一本打開的醫書,顯然是方才看着書時,困意來席,不小心睡着的。女子靜躺着,盡管輕紗遮住了她的大半容顔,但僅從那雙秀美的眉眼,窈麗的身姿,便可窺見其姝麗之色。司露,便是如今那些百姓口中所傳的玉面菩薩。為了下晌看病更加得心應手,她每日都會午憩一會來養精蓄銳。此刻,她靜靜地躺在椅榻上,閉眸安睡着,隻是那道半弧形的墨色睫羽卻在不住地微微晃動,似是夢到了什麼——夢中。是身墜入江後,湍急奔騰的水流,裹挾着她不斷往下遊沖去的場景。那江流的沖力之大,所有的凫水之能在此間都是無用,掙紮亦是徒勞,唯有随波逐流,不斷被水流沖卷而下。刺骨的冷意、未知的恐懼、不安的情緒,都深深籠罩着她,讓人難以喘息。江濤之中,她屏息凝神,雙手死死攥着,由着丹寇嵌入皮肉,試圖用痛感喚回神識,不讓自己昏睡過去。也不知嗆了多少口水,就在她感到快要窒息的時候。終于,有一雙充滿力量的手,托住了她的身子,将她往河岸上帶去。浮出水面的那一刻,司露再次感受到了新鮮的空氣,頓時覺得自己活了過來。宛如從鬼門關走了一遭,她被人帶到岸上後,渾身濕透、钗發盡亂、狼狽不堪,能做的,唯有伏在地上,大口大口的喘息着。那是求生的本能。因為嗆了不少水,她不住地嘔着水,那救她的漢子瞧見了,上前替她拍背順氣,一連吐出好幾口嗆着的水後,司露方覺喘息順暢了,整個人好受了許多。“公主!”朦胧之際,隻聽得一聲焦急的呼喚。擡眸看去,不遠處一道纖麗身影正匆匆忙忙朝她奔過來。是郭蘭兒。她木钗布裙、俨然一副村婦的打扮,蹲下身來将她扶起,滿眼都是關切。“公主,您怎麼樣了?”“蘭兒别急,我沒事。”司露虛弱地搖搖頭,安慰她自己沒事。郭蘭兒扶着她一路往村子裡走,“公主,我們先去允陽哥家避避。”郭蘭兒口中的允陽哥,就是将司露救下來的漢子,他是整個村裡水性最佳的,也是三日前司露交代郭蘭兒去尋的人。除了尋水性好的人相救一事,司露還托了郭蘭兒去準備火石、藥頭、火筒、煙煤等物,這才有了後來漫天神火的神迹。也多虧了北戎人對神靈的信奉之深,近乎癡迷,所以才能這般輕易的騙過他們。但後來她看到呼延海莫回來了。以他的敏銳,恐怕不會那麼輕易相信這一切,他或許會派人沿江大肆搜找她的蹤迹,所以她不能在此處做逗留,必須盡快動身。是以司露在村中買了馬匹,打算連夜啟程離開。離别前,她問郭蘭兒是否要一起去長安,郭蘭兒心念她,又覺平陽城中無甚牽挂,便做下決定,攜着母親、姐姐,追随她一路同行……明晃晃的日光斑駁灑落,三月的清風浮動,挂在檐角的風鈴輕響,花葉旋飄進雕花窗棂,美得宛如畫卷。“露露,醒醒。”清甜的嗓音傳入耳中。司露從夢中醒來,長睫撲朔翻卷,緩緩睜開了清冽似水的杏眸。映入眼簾的,是郭蘭兒一張秀雅端麗的面龐,她烏發擾擾,簪了一根花钗,尾端有璎珞垂下,光下生輝。她朱唇輕啟,笑意盈盈。“露露,你看看是誰來啦?”司露坐起身,循着她說的方向望去,隻見隔簾輕動,風鈴響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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