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龍慣不是個會掩飾喜惡的主,雖然嘴上沒個客氣,但也不見其他什麼激烈情緒。
于是虞淵緩緩松了那口不上不下的氣,不客氣地癱坐在地上,直白道:
“從前的許多事我都不記得了,我們從前見過,有什麼關系嗎?”
出乎意料地,斬棘搖了搖頭,回身去望身後即使被封印住仍不死心在冰内流竄的黑霧,眸光複雜:
“我們從未見過,但你和我主人……頗有淵源,所以我能認出你。”
“哦,那你主人是?”
“你爹。”
虞淵差點沒跳起來給他一拳。
我好聲好氣同你講話,你怎麼還帶占人便宜的?
但反應過來後,他還是鯉魚打挺般跳了起來,指着主墓室的大門,一瞬間連說都不會話了:
“這這這……這裡面那玩意兒是,那位,創世神?”
合着還真是一座神墓?
無怪虞淵如此驚訝,畢竟無論是在神殿典籍還是大長老與兼青的口中,創世神都是一尊真真正正完美得挑不出一絲錯的神,稱一句頂配版扶旸亦不為過。
然而前有桃源村慘案,再見眼前這座邪氣四溢的墓,任誰也不會将其與那位聯系在一起。
但虞淵又是天生地養長大的,與他有血緣關系的除了孿生兄弟扶旸外,能和“爹”這個詞有一絲關系的就隻有傳說中把自己整到裂開,與他從未見過面的創世神了。
銀龍斬棘不悅地瞪了虞淵一眼,到底沒有否認,但仍是辯解道:
“是但又不完全是。神尊大人早已身歸天道,裡頭的東西,不過一尊殘骸,還是堕化的神骸。”
虞淵難得靜若鹌鹑,沒有接話,隻是眼角餘光不斷掃視着門的方向,最後一次凝起神力,準備跑路。
據大長老所說,創世神之所以會裂開,便是為天地間的惡念邪氣所引誘,而惡念化身本人此刻正站在苦主墓前,還繼承了其一半神力遺産,不異于騎臉挑釁,他現在是生怕銀龍反應過來砍了他的狗頭以告慰其主人在天之靈。
斬棘天生不怎麼會看人臉色,沒注意到虞淵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,開門見山道:
“我在此地鎮守多年,之所以未随神尊同去,一是為了壓制裡面的東西,不讓它禍害世間,二就是為了等你,然後送你進去。”
已不動聲色挪至門邊的虞淵肝膽一顫,暗道果然還是來了。
正在他腦中規劃出至少三條逃跑路線時,斬棘一個大喘氣後繼續道:
“神尊在裡面留了東西給你。”
虞淵逃跑的腳步一頓,看着連寒冰也封不住的騷動黑霧,心說你騙鬼呢。
但轉念一想此時敵強我弱,斬棘真想要他命跟玩似的,犯不着用如此迂回的手法,于是揣着滿肚子疑惑倚門問:
“留的是什麼東西?”
“一些典籍。”
斬棘回想當日神尊把那些典籍托付給他時從未有過的肅重臉色,将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,
“應該是什麼幹系重大的天道隐秘,也可能關乎你的身世,神尊留話給你,這些東西唯他知你知,務必做到閱後即焚,不可外傳。”
“那黑霧……”虞淵瞳孔一縮,在聽到典籍的内容時,在逃與留之間,心裡已有了偏向,
“我現在打不過你,你現在奈何不得黑霧,我要進去,該怎麼對付它?再等個幾百年,等我實力上去了再來可以麼?”
斬棘搖了搖頭,咬牙切齒:“在我沉睡期間,那群天殺的的世代盜墓賊與墓裡的東西不知做了什麼交易——朝那東西許下的願望越大,它的實力也越強——數萬萬年前的封印快不中用了,即使是我最多也隻能再封住它三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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