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妝,不可能的,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着那麼多情敵的面卸妝的。
想法很強硬,而在現實的壓迫下,幾個君妃還是委屈巴巴地讓伺候的宮人從晏褚那兒領了自己的衣衫,然後端着淨水和香胰子進了晨霄殿的後罩院,更衣梳妝。
晨霄殿原來就是一處普通的宮殿,隻是從先皇那時起就沒有君妃搬過來住,一直都空置着。
鳳曌下令重修了晨霄殿,将它的前院改成了一個小演武場,可是後罩院還保留着,用作晏褚習武完後淨身更衣的場所。
現在後宮裡的君妃并不算多,因此後罩院空着的房間一人一間還綽綽有餘。
原本光彩照人的君妃們換好衣衫,卸去了臉上的脂粉,頭發簡單地盤了一個發髻,看上去幹淨利落多了。
晏褚看着那些扭捏的君妃,心裡總算滿意了不少。
“你們也别覺得我狠心,實在是女皇就喜歡我這樣幹淨清爽的,就你們之前的打扮,怎麼可能讨女皇的歡心?”
晏褚看着不情不願的衆人,往他們面前撒了點誘餌,那些用袖子或是巾帕遮着臉的君妃聽着晏褚的這句話話,睜大微微泛紅的眼睛,仔細分析他此刻的表情,似乎是在求證他說的是不是實話。
一點都不白皙的膚色,過分健壯的身形,不就是打扮的簡單了一些嗎,這樣就稱得上幹淨清爽了?
君妃們心裡琢磨着,仔細想想,已經有大半個月了,女皇一進後宮就往鳳儀宮跑,以前好歹還會去張德卿和劉惠卿那裡坐坐,這大半個月來,連那兩位也分不到一杯羹,難道真的是女皇喜歡上了晏褚這一款的?
除了自認看透了真相的張如頤,其他人都如同劉霖一樣,想歪了,心裡的抗拒也沒那麼大了。
“好了,做做準備活動熱熱身,不然等明天一早,你們一個個都别想爬起來了。”
晏褚看着這些君妃們總算露出了一張笑臉,心裡也松了口氣,不然被這些人幽幽怨怨的瞅着,他也有種欺負了小孩子的感覺。
“不、不行了,跑不動了。”
“幾圈了,還有多久啊,我不行了。”
演武場不算大,一圈也就兩百米不到的長度,可這些君妃在家都是養尊處優的,出入坐轎子,想要什麼都會有人送上來,壓根就沒什麼需要用到腿的時候,隻是兩圈下來,一群人就跑不動了。
晏褚這才發覺自己高估了他們,别說二十圈了,今天跑完十圈都夠嗆。
他領跑的速度已經算慢了,和快步走沒什麼區别,可就是這樣的速度,對他們來說還是太艱難了,看來還是得循序漸進,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。
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前面帶頭跑,估算着這些人的體能,想着今天該跑幾圈為佳。
緊跟在晏褚身後的,就是張德卿和劉惠卿,兩人仿佛憋着勁,明明都快撐不住了,就是不讓人搶到自己前面去。
劉惠卿是因為記挂着女皇的偏好,他既然都決定犧牲自己絕色姿容了,那必然要做到最好,争取早日變成女皇喜歡的模樣。
而張德卿則是因為猜測今天是他們跟着晏褚鍛煉的第一天,沒準下了早朝,女皇就會過來探望,到時候隻有表現的好了,才能被女皇看到眼裡。
兩人各藏心事,想法都是一樣的,都不想被對方比下去,即便是兩條腿都和灌了鉛一樣,也不願意停下來。
有他們兩人帶頭,其他君妃哪裡還敢偷懶啊,一個個跟在後面,一邊跑,一邊嬌喘着說自己不行了,期望晏褚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在聽到他們那麼多人的意見後,能放他們一馬,意思意思跑兩圈就把他們放了。
這時候最後悔的就屬那些偷偷沒把妝卸幹淨的君妃們了,包括張如頤在内,一個個擦去了顯眼的口脂,然後将胭脂用打濕的帕子抹了一下,看上去自然一些,就當卸妝了,實際上這個妝,壓根就沒卸全。
現在的化妝品可沒有防水效果,一出汗,一出油,那些白粉,螺子黛,随着汗水和臉上分泌的油脂的出現,臉上開始出現一團團斑駁。
尤其是那些螺子黛,随汗水滑落的時候可是黑灰色的,在眉眼處滲化開,原本精緻的柳葉眉變成黑乎乎的一團,有些還流到眼皮上,跟熊貓差不多。>>
現在所有人都關顧着自己跑,也沒顧得上注意别人的臉到底都是什麼樣的,一時間也沒察覺出來,唯獨守在邊上的宮侍們,低着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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