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這貪婪同時也會将他送上死路,他知道的,所以他夢見了。繁縷本來沒什麽困意的,可是說了許多話,最後昏昏欲睡的,口中的話變成了低聲的呢喃,等她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黃昏暮色,鴉倦還巢。衛衣半披散着頭發背對着她,滿屋的昏黃之色,繁縷披上衣裳,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身,說:“大人在看什麽?”“這香燭,看來是有些古怪。”繁縷拿起桌子上熄滅的香燭聞了聞,顔色竟然是綠色的,像是碧玉做成的,轉過頭對他說:“這香燭的味道倒是很好聞,想必是費了一番功夫的。”衛衣掀了被子,穿上鞋子過來,說:“嗯,是挺好聞的,貢香嘛。”說着,便接過繁縷手中的香燭,盯着這東西似乎要看出個什麽來。繁縷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對,松開手坐了下來說:“大人,這東西,究竟是從哪裡來的,我看着不太尋常?”的确是不同尋常。後來,衛衣也這樣去問的殷斯,殷斯很不着意地回答說:“這個,我怎麽知道,這是我們大人給的。”“哼,真是有意思,現下這等門道都用上了。”衛衣當着他的面,這麽着說了一句。殷斯略微挑眉,偏過頭來,瞧着他嗤笑一聲道:“怎麽,衛督主還看不得這些歪門邪道?”宮裡這麽多年,什麽肮髒龌龊的手段沒見過,不過是一段香燭,又不會害命,算得了什麽。誰看不得,他也不會看不得。衛衣緩緩一笑,說:“自然不是,殷大人不要誤會。”衛衣手裡握着這一段香燭,斂在袖子裡,他記得,陛下最近用的熏香似乎也被換掉了,那麽想必效應就不一樣了。殷斯不提,他也就當做不知道。女人不得參政,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,陛下從不與桐妃娘娘說這些事情,即使偶爾吐露一兩句,桐妃娘娘也是極為聰明的敷衍過去。繁縷伺候的時候,聽見過桐妃問起長安城裡皇後和太後的境況,語氣裡含着擔憂。而陛下則談之變色,拂袖怒言道,不要與他提盧氏之人。桐妃吓壞了,連忙婉言應下,自此再不敢提及太後與皇後娘娘一字。繁縷隻道陛下與太後娘娘親母子,哪裡還會有隔夜仇的呢,顯然,桐妃對於這件事也很疑惑,她想不明白,誰也不明白。繁縷回去同衛衣說了此事,誰知衛衣了然一笑,但就是什麽都不說,繁縷知道,衛衣一定是曉得内情的,甚至,他都有可能是某些事情的始作俑者。衛衣聽了繁縷對他的臆測後,一點生氣都沒有,他也說不好,有些事情是否會有自己曾經的手筆。譬如,往日朱雀街賭坊有人被打斷了一條腿,看似與他無關,但一路細查下去,那人的家族的營生正是被他利用打壓過,才導緻此人失意而靠賭博尋求刺激。所以,還真不能妄下斷論。他還是比較勇於承認自己的某些行徑的,以前有人告訴過他,不擇手段也是有一種智慧在其中的。這大概是,作為奴才的智慧和卑微的自尊。不出半月,行宮裡的左淩軒便得到消息,慶山王登基了,對,稱帝登基,華冕龍袍。左淩軒怒極,自己在宮裡摔了整整一博古架的青花鬥彩瓷器,在稀裡嘩啦的碎瓷聲中,胸腔裡翻湧的血氣才漸漸冷靜下來。陛下每每發脾氣都這樣,宮人已經習以為常,而這一次,甯潤稍一擡眼,愣了一下,陛下的眼眶泛紅,哭了。他看見了什麽,陛下竟然哭了。甯潤立刻複又低下頭去,這不是他該看見的一幕,但還是忍不住暗生感念。左淩軒的情緒最近一直起伏不定,但從他伺候這位起,就沒見過他因為哭紅過眼眶,隻當初被攝政王氣急了,還是氣紅了眼。殿中人不敢出聲,直到左淩軒穩定下了情緒,看見滿地狼藉,踹了身邊的宮人一腳,吼了一句:“一群不長眼的東西,不知道收拾了嗎。”甯潤迅速一撩拂塵,跪下誠惶誠恐請罪道:“是是是,奴婢遵命。”随即帶人一點點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,以免不小心傷了陛下龍體。“陛下,各方人馬已經接到禦令,隻待陛下皇命遣之。”“臣參見陛下。”江郡王大步進來,徑直俯身跪在陛下面前。這一夜,燭火明亮,養兵蓄銳已然多時,隻待戰役一觸即發。臨行之前,衛衣站在廊下對她說:“我們很快就會成功了。”“大人隻管去,不用惦念我。”繁縷擡手整了整他褶皺的衣領,面色淡然。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慌張,甚至覺得,即使衛衣真的出什麽事,她還能好好的去接受這個消息,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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