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發的書記官百般困惑,實在搞不懂自家陛下這是怎麼了。明明是直說就可以的事,為什麼偏偏要這麼隐晦地借着互相嘲諷來傳遞信息?難道這就是君主們的小愛好嗎?????兩位同樣陷入困惑的秘書們在這一刻心有靈犀地擡頭對視,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不敢說出口的猜測。——兩位陛下,怎麼感覺那麼像是在借着公務調情啊!?“西加?”????微疑的呼喚響起,讓灰發的書記官一個激靈,驟然從心底那令人心驚肉跳的猜測中抽離。西加恭敬地俯身,收起林迩手邊的工作屏,他看了眼時間,會議持續的時間不長,但也已經到了傍晚時分。灰發書記官的神色迅速沉靜下來,盡量輕聲地開口請示。“陛下,那我先告退了。”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,除了聯合會議外沒有其他任何安排。而每年的這一天,他們的陛下從來都會獨自度過,不希望身邊有任何人存在。西加躬身等待着命令,将頭垂得低低的,知道陛下此刻的心情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。因為今天……“擡起頭,西加,現在隻有我們二人,你不需要這樣恪守君臣之禮。”但西加等來的卻是自家陛下歎息般的聲音。他有些擔憂地直起身,安靜地注視着那雙翡翠綠瞳孔,不由自主沉溺在其間。西加聽到那聲音低低落在耳邊。“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,西加,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。”“我不想再失去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,知道嗎?”“陛下……”灰發的書記官霍然擡首,眼底泛起無聲的震動。他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隻能沉默而心疼地注視着自己的主人起身離開,擺手拒絕了自己的跟随。灰發的書記官停留在原地,垂首肅立,直到很久之後才擡起頭。那是無聲的默哀與緻意。因為這一天,是前任外域之王夫婦的祭日。是隻屬于銀發君主的,無法宣之于口的傷痛。林迩獨自一人行走在寂靜的曠野中。有風自遠方遙遙吹來,拂動半人高的金黃麥草,空闊的天地深遠又寂寥,讓他的背影看起來孤獨而悲傷。這裡是一片獨立于王庭的空間,外域王族的家族墓地。十數隻小貓鬼鬼祟祟隐沒在麥浪間,悄無聲息跟随在銀發君主身後,以精神體間特有的方式彼此交流,唉聲歎氣,互相拌嘴。“小林迩又要傷心了,我好心疼。”“平常怎麼沒見你關心他?”“他平常又不傷心!”“外域王族是在鮮血與痛苦中成長的,他需要經曆這些。”“但小阿迩失去父母的時候才剛剛成年啊……唉他那個弟弟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。”“噓,小聲點,可别在小阿迩面前提起他弟弟!”“喂他聽不見我們說話好吧……”“你給我嚴肅點!這裡在傷感呢!”盡管林迩聽不見,他們仍然小聲說着話,像是怕驚擾到那個踽踽獨行的後輩。“兩百年了,小阿迩走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。”“他的父母會為他驕傲的,我們也是。”遙遠的彼方,銀發的君主登上高坡,在一棵樹下駐足,伸手摸了摸冰涼的墓碑。貓貓們默契地遠遠停下身形,壓低了的聲音也漸漸安靜,清風吹過曠野,帶走一句低低的,滿懷希望的寄語。“我們知道,他會成為外域王族的驕傲。”“嘩嘩。”曠野上的風自由又寂寞,隻有麥草摩挲與樹影晃動證明它來過,貓貓們早已四散而去,在廣闊的平原間歡快地撒潑。他們的墓碑在這座曠野某個安靜的角落無聲伫立,每一座都代表着一段波瀾壯闊的曆史。而外域王族的曆史,從不為死亡停下腳步。那個高坡下沉默的年輕君主,終将帶着外域的曆史繼續向前走去。日光西斜,金紅霞光溫柔地落下,照進那雙沉靜的翡翠綠豎瞳。林迩伸出手,又摸了摸身前的墓碑。它們被晚霞鍍上一層溫暖的輕紗,同樣溫柔地回望。林迩于是也露出微笑。等到夕陽沉沉落下,四處撒歡的貓貓們集合起來,浩浩蕩蕩要去騙吃騙喝的時候,遙遠的高坡上已經沒有了銀發君主的身影。林迩踩着黑夜的影子,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一處被封禁的庭院。這裡與那片曠野不同,陰暗、破敗、荒蕪,倒地的石柱間散布着枯萎的玫瑰花藤。一座孤零零的墓碑立在庭院的中央,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孤寂。那是一座無名的墓碑,卻有着與高坡上那兩座墓碑如出一轍的樣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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