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玄卿沒回答。
林清清眉毛越皺越深,“半月後就是竈神節,屆時東宮必有宴請,你的身體……支撐得住嗎?”
“沒事。”顧玄卿嗓音淡淡地岔開話題,“到那天,賜婚的旨意就該下來了。”
林清清呼吸微微一滞,脫口而出,“你真的就放得下白秋瞳?”
顧玄卿雙手背到身後,看向轎子遠去消失的方向,“她……我怎麼配得上?”
一貫清冷的語氣中,倒有幾分戲谑。
聽起來格外苦澀。
“如何配不上?”林清清語調有些急,“你又不是真的……”
話未說完,男人黑沉的目光在林清清臉上一轉,“噤聲。”
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,林清清一縮脖頸,雙手捂住了嘴。
待看清周圍沒人後,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林清清有些歉意地看向顧玄卿。
顧玄卿:“她身體如何?”
林清清愣了愣,才反應過來說的是櫻宛。
想起那女孩身上種種不正常的迹象,林清清下意識皺了皺眉。
櫻宛的身體,看起來真的不像生育過。
可若是沒有生育,她又怎麼會……
“怎麼?”男人黑沉沉的目光望過來,林清清平白覺得肩膀一沉。
可想到櫻宛央求過她,别把森*晚*整*理身體的異狀告訴男人。
是怕他擔心吧?
林清清揚起臉,滿是笑意,“她隻是最近有些累,要說身體,她可比你都康健多了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顧玄卿聲音淡淡的,沒再說什麼。
轉身,邁過廠公府大門門檻。
“對了!”林清清在男人背後揚聲,“你待櫻宛好一些!”
此言一出,這一瞬間,林清清好像覺得自己看到男人身影踉跄了一下。
一個淡淡的“好”字傳來。
男人的背影仍舊那麼挺拔。
可能是自己看錯了……林清清揉了揉眼睛,轉身走向自己栓在門口的馬。
聽着身後傳來逐漸遠去的馬蹄聲,顧玄卿一張線條淩厲的俊臉漸漸蒼白,胸口湧上的咳意再也忍耐不住。
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過後,雪地上多了幾點血色。
盯着血迹看了一會兒,顧玄卿自嘲似地笑了笑,伸出腳碾碎了這幾點殷紅。
劉太醫深得當今皇上的信任,他的檢查結果,卻也不是完全做不了假。
他自己的身體,他自己知道。
他可能……沒多少時間了,又要拿什麼來待櫻宛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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