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見骊倒是想叫季夏進來,可她叫了姬無鏡就會依嗎?顧見骊委屈得有點想哭。她一定是傻了,昨天傍晚才會以為姬無鏡真的隻是好奇,才會以為他也沒有那麼難以相處。她試過講道理,試過撒嬌求饒,試過學着他的思維說話,可結果呢?
這個可惡的人,對她的戲谑分明從來沒停過。
顧見骊忽然覺得很洩氣。
腿上隐隐作疼,她彎下腰來,摸了摸左小腿上的綁闆,坐直身子發了一會兒呆,又一次彎下腰去摸。
姬無鏡垂目睥着她,嗤笑了一聲,問:“撒嬌不好用,開始裝可憐了?”
顧見骊仰起臉來,有點生氣地瞪着他。胸口微微起伏,軟軟的雪腮鼓起來,氣嘟嘟的。
“真生氣了?”姬無鏡捏她軟軟的臉,笑得散漫。
顧見骊再避,不想理他。
顧見骊回身扯下身後架子上的披風,她賭氣地趴在桌子上,用披風蓋在身上,連腦袋也一并蒙住,悶聲說:“我不要用水了,我要睡了。”
竟想趴在桌子上睡悶覺。
姬無鏡慢悠悠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手。然後他蹲下來,拿起搭在木盆上的白色棉帕浸入熱水中,在氤氲的熱氣中擰幹帕子上的水。
聽着滴滴哒哒的水聲,顧見骊驚了。她悄悄将蒙在頭上的披風扯出一條縫往外看,看見姬無鏡蹲在她面前擰帕子,她吓得臉都白了,更是連生氣都忘了。
原以為姬無鏡故意要看她笑話賴着不肯走,難道他要親自幫她……
顧見骊忽然就哭出了聲。
聽見顧見骊的哭聲,姬無鏡也吓了一跳。他擡起去看顧見骊,對上她的婆娑淚眼,見她癟着嘴,委屈扒拉地望着姬無鏡手中的帕子。姬無鏡順着她的視線,看向熱氣騰騰的帕子,了然。
他重新擡眼看向顧見骊,又無奈又無語。
他問:“你給我擦的時候我也沒哭啊。你哭什麼?隻你給我擦得,我給你擦不得?”
顧見骊原本隻是細小的哽咽,如今聽了這話哭得更大聲了。她長這麼大,講究一個體面,人前極少落淚,就算是人後偷偷掉眼淚也極少哭出聲來。此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體面,恨不得把所有委屈一股腦哭出來。
“你、你不講理!”她吐字不清地哭訴。
這一開口,忽然把自己嗆到了,止不住一陣咳嗽。
姬無鏡無奈地起身,拍了拍她的後背。顧見骊第三次躲開。
姬無鏡面無表情地将擰幹的帕子塞進她手裡,一句話不說轉身朝床榻的方向走去。他是閑得才怕她彎腰擰帕子時扯到左腿上的綁闆。
疼死活該。
姬無鏡冷着臉解下床幔,撲到床上去,睡覺。
顧見骊望着輕晃的床幔,視線被眼淚模糊,她用手背胡亂擦去眼淚,警惕地望着床幔。床幔一共有兩層,裡面一層是裡面半透明的輕紗,外面一層是沉甸甸的鴨卵青緞幔,上面繡着遠山與雲霧的景兒。緞幔很重很厚,可以隔了光,白日睡覺或者冬日怕冷時才放下來。
顧見骊一動不動地望着床幔,看着輕輕晃動的床幔逐漸靜下來。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,繼續呆怔地望着。
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直到手中的棉帕有些涼了,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時間過去了很久。
“五爺?”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。
姬無鏡沒應。
顧見骊抿起唇來。她低下頭瞧着手裡的帕子,重新将它扔進熱水裡,她彎下腰去拾。緊緊綁在左小腿兩側的綁闆頂端磕了膝,顧見骊疼得“唔”了一聲。她雙手搬起左腿,将屈着的左腿直起來,然後才去拾木盆裡的棉帕。她彎着腰擰帕子,盡量貼近水面,減弱滴答的水聲。每擰一下,她就擡頭望一眼鴨卵青的緞幔,見它不動,才安心繼續去擰帕子。
因腿腳不方便,顧見骊動作極其别扭地褪下褲子。又急忙将披風蓋在身上遮着,迅速掃一眼床榻的方向。她靜靜坐了一會兒,才盡量動作快一些地擦洗。換幹淨寝褲的時候,又費了好些力氣。她心裡忐忑,擔心姬無鏡随意都會出來,所以動作急了些,越是急越是不小心碰到了左腿。當她費力整理好,疼得額頭沁出了汗珠兒。
顧見骊放松下來靠着椅背,望着床榻的方向舒了口氣。她歇了歇,才扶着身側的拐杖,慢吞吞地挪到床榻旁。她掀開外面一層厚重的緞幔,透過裡面那層淡淡的藕荷色垂幔,望向姬無鏡的輪廓。見他懶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。
顧見骊又掀開裡面的垂幔,看得更清楚了。
姬無鏡抱着個枕頭,睡得正香,像睡着了許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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