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橙橙想象中的惡戰并沒有發生,因為就在那群人要沖上來的時候,一個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匆匆趕到。
顧揚挺拔的鼻尖分泌出細密的汗珠,胸膛由于跑的太急而劇烈起伏。
他的視線環視了劍拔弩張的兩方一圈,最後落在極力躲閃自己視線的女孩身上——
謝夢身上一向平整的衣服此刻淩亂得不像話,有些地方的衣料被人撕破,裸露出白皙的肌膚。
她此刻就像一隻被人欺負到絕路的小獸,渾身不受控地戰栗着。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。
顧揚一向飛揚的狐狸眼驟然變得通紅,死死咬住後槽牙,下颌線繃緊,露出一條利落的曲線。
江橙橙注意到顧揚的凝望,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謝夢身上,随後擋在她面前,為她擋去顧揚失控的注目——她知道謝夢不想讓顧揚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。
那群人在看見顧揚出現的時候,徹底沒了繼續拍謝夢照片的想法。
起初一個沈長明就足夠棘手了,現在再加上一個顧揚,想都不用想,根本打不過。
就在那群不良男女準備離開的時候,顧揚卻撲了上去,重重打了一拳為首的人。
那人被一拳打倒在地,躺在地上被顧揚壓着一拳一拳往死裡揍。
其他同夥一看自己的夥伴受到攻擊,剛想上前拉開顧揚,卻被對方那雙眼裡的狠意驚退,默默後退了幾步。
被壓着打的男生最開始的時候嘴裡還在往外吐髒話,然而沒過多久,他就被人揍得滿口血沫,隻能鼻青臉腫地求饒,“不要……不要打了……我錯了……錯了……”
顧揚眼底早就蔓延上一陣猩紅,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。
事實上,顧揚确實失去了理智。
在看到謝夢以那副姿态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,他便徹底瘋了。
他恨這些人,更恨自己,不管是多年前,還是現在,他一如既往地無能,沒能遵守承諾,保護好這個人。
沈長明看顧揚沒有停手的打算,皺了皺眉,上前将對方揚起的拳頭攥住,及時制止住,“别打了。”
“橙橙報警了,讓警察來處理他們。”
一向溫和好說話的顧揚不言一語,而是将沈長明的手狠狠甩開,站起身來,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拼命咳嗽的男生,滿目皆是宛如利刃的冷芒。
“誰讓你們幹這些事情的?”顧揚冷聲發問。
雖然他内心已經有了猜測,但還是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。
地上的男生搖搖頭,捂着嘴發出痛苦的低吟。
顧揚盯了幾秒這人,倏爾冷笑一聲,“演技真爛。”
語畢,他便踩在對方的手上,腳下一個用力,男生吃痛地大叫起來,“是沈嶽!沈嶽…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饒了我吧,我是……被逼的……”
顧揚得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并不感到吃驚。
他決定不和沈嶽合作,而是轉頭去找沈長明聯合這件事無疑是這一切的導火線。
他知道沈嶽遇到什麼事兒就會狗急跳牆,但他萬萬沒想到,這人會無視他的警告,把主意打到謝夢身上。
顧揚眼裡的厲色越發濃厚,垂在身側的手握拳,額角的青筋若隐若現。
就在他的情緒即将宛如洪水崩堤之時,衣角處被人輕輕拉扯了一下。
顧揚滿臉夾帶着戾氣扭頭望去,卻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睛。
謝夢似乎被對方臉上的狠色吓到,松開了拽着對方衣角的雙手,手指頓了頓,又重新拽住那皺巴巴的衣角,漲紅了臉半天才吐出一句話,“……别生氣了,我沒事。”
顧揚看着對方這副模樣,内心那頭狂躁的野獸在一瞬間被安撫,不再試圖露出吓人的獠牙。
他喉結清晰可見地滾動了幾下,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,向來憑着一張嘴就和人打成一片的人,此刻卻一個字眼兒都吐不出。
半晌,他才擠出一個字,“嗯。”
江橙橙和沈長明站在不遠處看着這兩人的互動,心裡暗自發笑。
她怎麼也想不到像顧揚這般恣意如風的人竟然會流露出這般神色。
江橙橙沒眼看彌漫在這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,扭頭朝沈長明咧嘴笑了一下,正打算說點說什麼的時候,眼角餘光卻偶然瞥到拐角牆邊露出的裙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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