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清晨那第一縷陽光,宛如希望的使者,再一次從天邊緩緩亮起的時候,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病房裡。劉濤那緊閉許久的雙眼,像是感受到了這溫暖的召喚,又恍恍惚惚地睜開了。
他的眼神迷離而虛弱,仿佛剛從一個黑暗的深淵中掙紮而出。
守在床邊的闫鳳和劉飛揚,一夜未眠,雙眼布滿血絲,面容疲憊又憔悴。
他們的眼神中帶着無盡的擔憂,時刻關注着劉濤的一舉一動。當看到劉濤慢慢睜開眼睛的那一刻,兩人先是一愣,緊接着心中湧起一陣驚喜,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。
然而,這驚喜之中又夾雜着一絲慌張,他們不知道這是不是回光返照,不知道這短暫的蘇醒意味着什麼。
兩人急忙來到劉濤的面前。
闫鳳的聲音有些顫抖,帶着如釋重負的感覺:“你醒了,終于醒了。”那話語中,有對劉濤醒來的欣慰,也有對未知命運的恐懼。
劉飛揚也走上前,眼中滿是關切:“爸,你感覺好點了嗎?”他的聲音很輕,生怕驚擾了這來之不易的蘇醒。
劉濤無力地點了點頭,他的動作緩慢而艱難,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看到他這副虛弱的模樣,闫鳳的心中一陣刺痛。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兒子商量的事兒,那是一個艱難的決定,但此刻,她覺得沒有什麼比滿足劉濤的心願更重要了。
于是,闫鳳輕輕地拿起了劉濤的手,那雙手冰冷而消瘦,她的眼中滿是溫柔與不舍:“劉濤,你不是想見春妮一面嗎?你等着,我現在就去把她叫來,讓你們見一面。”
聽了闫鳳的話,劉濤那原本無神的眼裡,瞬間迸發出一絲光亮,那光亮就像黑夜裡的流星般耀眼。
“真的嗎?你……真的願意讓我再見春妮一面嗎?”劉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闫鳳,他的嘴唇微微顫抖,眼中閃爍着激動與期待的淚花。
闫鳳的眼裡早已滿是淚水,她對着劉濤使勁地點了點頭,那點頭的動作中帶着堅定,讓劉濤相信她說的話是發自肺腑的。
劉濤的眼裡也流出了淚水,那淚水順着他消瘦的臉頰滑落,他喃喃地對闫鳳說:“謝謝你。”這簡單的三個字,包含了他對闫鳳深深的感激,也包含了多年夫妻情分在這一刻的升華。
聽了劉濤的話,闫鳳再也忍不住眼裡那洶湧而出的淚水,它們像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。
她一下子松開了劉濤的手,轉身快步走向門口,然後奪門而出。她的腳步有些慌亂,卻又帶着一種決絕。
她要去找春妮,讓春妮來見劉濤最後一面,哪怕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巨大的痛苦,但為了劉濤,她願意放下一切。
劉濤靜靜地望着闫鳳離去的背影,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。那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裡,劉濤卻依舊久久凝視着,仿佛要把那離去的身影刻在心裡。
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,沉默了好一陣,整個病房都被一種凝重的氛圍籠罩着。
過了許久,劉濤才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醒來,緩緩地擡起頭,看向站在一旁的劉飛揚。
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絲猶豫,但更多的是堅定。他吃力地張開幹裂的嘴唇,對劉飛揚說道:“要是春妮真的願意來見我……你還是回避一下吧。别讓她看到你,我……我不想讓她也知道桃花和你的關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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